电影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:想让在浮躁中挣扎的人得到一种鼓励
看过这部纪录片后,他们发现原来真有人是这么活着的。
财经天下(ID:cjtxzk)文|申学舟
今年年初,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作为故宫九十周年纪录片在CCTV-9播出,但真正让它引爆市场的却是B站。与此前的《故宫》和《故宫100》相比,这次内容的视角变成了一群文物修复师,他们几十年如一日地在故宫的红墙里修复着一件件价值连城的文物,默默无闻,却甘之如饴。
12月16日,萧寒导演的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上映,与之前的剧版相比,这次的电影去掉了旁白,以时间为主轴更加强化了故事性。其首日票房达到111.42万,截至发稿,其总票房达到374.54万。
这样的纪录片为什么能让那么多人产生共鸣?导演说:“可能每个人心里,都对这种‘择一事,终一生’的生活状态有过向往,但是觉得自己做不到,不现实。看过这部纪录片后,他们发现原来真有人是这么活着的。当你认识到原来这种美好不是虚无的,是可以落到实处的,尽管很多人还是挣扎在自己的浮躁当中,但对自己也会是一种鼓励。我觉得这是最大的价值。”
EW=《财经天下》周刊
XH=萧寒
纪录片上院线
“刚开始做的时候,只要不亏钱,甚至稍微亏一点,但能让我看到它的前景和希望,大家就有坚持做下去的动力。”
EW:为什么想要把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搬上大银幕?
XH:我从拍纪录片那天开始,我最大的理想和目标就是希望让纪录片能够进院线,让电影市场有纪录电影这个类型。而且,纪录片的叙事往往更平实,没有那么多人造的戏剧冲突,需要更安静的场地,更真诚地用心去体会,因此更适合在电影院观看。
我在点映场时会问台下的观众:有多少人是第一次走进电影院看纪录片的?差不多有70%的人举手。然后我又问:有多少人看了这个片子后会第二次第三次走进电影院看纪录片?差不多有90%的人举手。这说明纪录电影是有观众基础的,但他们的数量没办法突然就变大,从作品本身来讲,很简单,等有一部纪录片电影票房过亿,自然各方面的关注度、钱、人、观众等都会往这儿来。
像韩国此前的纪录片市场也不被重视,但这两年《牛铃之声》、《亲爱的别过河》等在韩国本土票房成绩都很好,后者票房超过两亿。我们一定也能够有纪录电影票房过亿的这一天,虽然不会一蹴而就,还需要契机,但我相信不会太久。
EW:决定要做电影版,你作为导演有没有过忐忑?
XH:其实一开始也有忐忑,因为相对来讲电影的节奏,或者是电影对于观影者的要求会变得更高。这不是说电影票要花钱的问题,而是因为,电影需要观众专程花时间赶去影院来看的,这其实是提高了观众的观看门槛。但反过来我也觉得,既然大家愿意在一部好电影花上时间和金钱,那么我在创作上反倒可以更侧重对情感的表达,减少对市场的迎合。
在盈利模式上,我们虽然还远没有欧美做得成熟,但也已经在努力地做各种尝试。文化产品也是产品,进入到商业领域之后就要尊重商业规律,所以这次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我们从投资、出品、宣传、发行每一环都是交个专业的团队在做。
▲ 导演萧寒
目前纪录片市场还很不成熟,都在摸索前行。在一部好作品的前提下,各方都在做商业化的尝试。对于他们来讲,纪录片上院线这个事情,刚开始做的时候,只要不亏钱,甚至稍微亏一点,但能让我看到它的前景和希望,大家就有坚持做下去的动力。
不过,相比于故事片,纪录片的优势在于,首先国际发行可能会更好,因为中国纪录片是国际了解中国的一个窗口,是有关注度的。其次,纪录片的周期是长线的,一个好的纪录片,卖到10年以上都不成问题。比如我们去年拍的《喜马拉雅天梯》票房上达到1150万,除此之外还有版权分销,有网络渠道,还有国际的销售等,到现在也不断有播出机构机构在跟我们联系购买。
错过的镜头不会发生第二遍
“纪实电影技术层面的东西不一定是主导的。如果要说遗憾,那就是一些镜头拍不到,而且不像故事片一样可以补拍,你拍不到那就是真的错过了,不会再发生第二遍让你拍。”
EW:最开始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这个选题是从何而来的?
XH:最初是我们的制片人雷建军老师,他在参与《故宫100》的拍摄时,发现原来在故宫里还有这样一群人的存在。那时他就跟我说:“这个选题非常棒,我们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拍。”因为,如果没有我们拍下来告诉别人,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有一群人是这样的生活,他们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度过自己的一生。
然后我们就一直在等待,直到四年后才有了这个机会——故宫九十周年。此前关于故宫的纪录片已经有《故宫》和《故宫100》,都是将故宫作为一个整体关注它宏大的历史等。而这次九十周年大庆故宫也希望能有新的纪录片呈现,我们这种关注人物的视角刚好被故宫认可,各种机缘下才有了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。
▲ 木器组 史连仓
EW:在拍摄过程中,有没有什么遗憾。比如说想达到的效果,受限于技术或资金无法达到?
XH:我拍的片子其实视角都是从人出发,从最开始的《丽江拉夫斯基》,到去年的《喜马拉雅天梯》,再到现在的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。这类的片子其实资金和技术倒不是最大的障碍,都能解决,况且纪实电影技术层面的东西不一定是主导的。如果要说遗憾,那就是一些镜头拍不到,而且不像故事片一样可以补拍,你拍不到那就是真的错过了,不会再发生第二遍让你拍。
但总会有拍不到的,也没办法。比如我们在拍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时,很想将整个四季都呈现出来,但故宫只能给我们4个月的拍摄时间,已经是最长的期限。另外,很多拍摄涉及到安保程序,就得不断地去申请。我很想拍他们的地宫,但这个地方审批很严格,好像一直没有哪个摄制组能进去。你想象一下,一件文物从地宫里拿出来,已经蒙上灰,很陈旧得需要修复,再送到修复师傅手里,最后焕然一新呈现在展厅,这个过程光是想象一下就很兴奋。
这种美好并不是虚无的
“所有的电影一定是希望更多的年轻人看到,如果我们的情感能够影响到他们,其实他们就会影响到这个社会,这个世界。”
EW:你觉得为什么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能够那么火?
XH:在创作的阶段,我们一定是遵循创作本身带给我们的那种打动,所以我绝对不会预设某个选题能不能火,能不能赚钱。我觉得既然这个选题是打动我的,那当它以作品的形式呈现的时候,也一定能打动更多人。
具体到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能被观众喜欢,感情认同一定还是第一位的。可能每个人心里,都对这种“择一事,终一生”的生活状态有过向往,但是觉得自己做不到,不现实。看过这部纪录片后,他们发现原来真有人是这么活着的。当你认识到原来这种美好不是虚无的,是可以落到实处的,尽管很多人还是挣扎在自己的浮躁当中,但对自己也会是一种鼓励。我觉得这是最大的价值。
▲ 钟表组 王津
EW:对于你自己来说,哪个修复师傅给你的印象最深?
XH:王津老师是肯定的,也有很多观众看完片子之后成为他的粉丝。我在拍摄过程中,镜头里木器组的史连仓师傅其实也挺让我感动的。他的父亲就是在故宫文保科技部工作,他3岁的时候就跟着爸爸在这个院子里玩。然后他长大成人,也进入文保科技部,就在当年同一个院子里,工作了几十年。现在文保科技组要搬去西河沿,恒温恒湿的房间,对文物更好,但他趴在水缸边上,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和失落的时候,那个瞬间是让我印象特别深的。当年3岁的小孩,现在他自己都已经59岁了,还有8个月就要退休。他还是会非常由衷地说,如果故宫需要我,我一定返聘。特别打动我。
EW:有没有想到过这个引爆点来自B站这样一个聚集二次元、年轻人的网站?
XH:当时我也没想到剧版能够在B站火起来。我认为,网络等新媒体对于纪录片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传播渠道,但不是一个最好的观影渠道。因为虽然它提供了便捷性,但观影体验肯定没有在影院好的。但对于一部片子来说,不同人群对观影渠道的需求不同,所以其实是都不能缺少的。
所以B站这次也投资了我们的电影版,我们算是一拍即合。我们第一次见面,首先让我了解到了B站是怎么回事儿,他们的用户是一群怎样的人。这也是我觉得很高兴能跟他们合作的原因,他们的用户就是我们想要找到的观众,所有的电影一定是希望更多的年轻人看到,如果我们的情感能够影响到他们,其实他们就会影响到这个社会,这个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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